【孟宴臣✘叶子】但求疼 一发完
一发完，6w+，超字数，分两篇，见合集。原名《问心有愧》，现名来自谭维维的歌曲《但求疼》，也是本篇BGM。
楔子
倘若没有那场诬告，我意识不到我动心而不自知；倘若没有撕破脸后的质问，我们永远也无法平等；倘若她没那么勇敢，我只能成为被禁锢的蝴蝶标本。
倘若他不是个好人，我不会飞蛾扑火；倘若他不是个坏人，我不会自甘堕落；倘若他不爱我，我也没那么勇敢。
叶子说，那我们可能纠缠着，某一天我累了，你烦了，也就散了，不会有后来的所有。
孟宴臣说，不会。我们有缘分，命运给我们系上了扯不开，断不了的红线。你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个来拯救我的人。
01 问心有愧
是不是只剩下问心有愧，拥抱着我们后觉的愚昧，是不是一心动就该知罪
【我只是不想让你走歪路。】
【我只是，想让你的生活过得好一点。】
【孟宴臣，你到底凭什么啊，孟宴臣，凭什么啊？】
在叶子的质问下，落荒而逃后，我总是在回想叶子。回想她在警局里对我的质问和眼泪，回想我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，回想那个失控的夜晚。
身边所有人都不理解我为什么会放过一个诬告我强奸的拜金女。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问心有愧。她也不是他们口里的拜金女，我们之间我才是更卑劣的那个。
一遍遍回想后，我发现，我回答面前诬告我的女孩的前两个问题时，下意识低头，是因为我不敢看她的眼睛，答非所问，是因为我问心有愧，即使那时我还没彻底明白，但潜意识里我还是知道的。
我问心有愧。
因为即使最初嘴上说着她和许沁不像，我心里也能分清她们的区别，我还是因此对她多了一丝关注，因此忍不住帮了她第一回。
因为她的出身与阶级，我自诩是个正人君子，还是免不了带着高傲刻薄去审视评判她，轻视鄙薄她的感情与真心，又贪婪的想要她的爱意来温暖自己。
因为我动心而不自知，一边放任她使用拙劣的小心机来靠近我，一边把自己所有的阴暗刻薄在她面前释放。我们之间，我是年长者，阅历丰富的那个，却要她来体贴我的情绪。我是上位者，明明可以轻易隔绝她的所有接触试探，却忍不住找借口，假装是因为自己是个好人，才一次次回应她，给她希望，让她沉沦。
我问心有愧。
在过往教育和信仰崩塌了的那个夜晚，我放纵自己，想要靠自毁来惩罚我妈妈，惩罚那个明明自己是个虚伪的人，却教我成为正人君子，禁锢了我人生的人。可这放纵最后只有一个和我的痛苦毫不相干的人，被我刻意拖下水的人付出了代价，对她的人生过高的，不应该的代价。
她出现在错误的时间，所以我放弃了教养，用飞蛾和蝴蝶的比喻，用钱和阶级狠狠羞辱一个对我付出真心的人，偏执的认为她没有真心，只是为了钱才假装爱我。
她控诉我耍她，我又一次羞辱她，她有什么值得我耍的，这话可真傲慢啊，可我确实耍了她，还不承认。
理智稍稍回笼，所以我赶走她，想放过她。可她回来了，我以为她是被我羞辱后，彻底暴露拜金的一面。
可在她吻我时，我还是放纵她的所有行为，那一刻，她真是青涩，青涩的不像个我认定的拜金女，半醒半醉间，我想，就这么沉沦吧！我不想推开她，谁知道是因为什么？
可她竟然搞小动作，想要敲诈我母亲，那个她斗不过的女人。我失望又忍不住提点她，我总是对她有那么多不可理解的善心。
她被我逼得失控，想要报复我，我明明不该，却顺势利用她对我的报复，来报复我妈妈。我刻意刺激她报警，我熟知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，却用商场上的手段来对付一个还没毕业的，没有正式进入社会的小女孩。我多么卑劣！
然后一切就失控了。
原本我可以用自毁来报复付女士，她可以靠着和解拿到钱，就算是我羞辱她的赔偿，她也要承担诬告我的良心债。
谁知，宋焰的表妹却有证据。
太荒唐了，这场自毁成全了孟沁和宋焰。却毁了真心爱我的那个女孩，局内的人，谁也没有真正付出代价，只有一个被我拖下水利用的，局外的女孩付出了代价。
所以我问心有愧！
02 谁的爱太疯
那么伤那么怨那么那么痛，那么爱那么恨那么那么浓
在警局里，歇斯底里质问孟宴臣，却得不到回应的叶子，坐在角落，抱着自己，缩成一团，痛哭不止。
孟宴臣说不追究自己。他可真是以德报怨啊！可他到底凭什么啊？他不回应你，你不也知道吗？凭你在他面前，在阶级面前，低若尘埃。
你已经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，为了被羞辱的自尊，昏了一次头，放任了自己唯一一次的任性，然后，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，自损一万，杀敌为零。
难道你还要继续任性下去吗？不接受他高高在上的怜悯与施舍，难道真要坐牢吗？为了自尊，还是为了爱情，都不值得。所以接受吧！
他为什么不是一个彻底的小人、败类，那我此刻也可以心安理得。孟宴臣，我真恨你啊！恨你不够坏，恨你对我好！我可真是个人品卑劣的贱人。从前，我只是阶级上不如你，如今我的灵魂也矮于你了。飞蛾确实不如蝴蝶，我不如你的妹妹，你赢了。
可叶子就是叶子，一个人痛哭过后，她开始振作起来，想着以后自己要怎么办？不用坐牢，可自己做的事也肯定会有其他后果。
果然，被释放后。学校给了她处分，还有几个月就大学毕业的她被退学了，她拿不到毕业证和学位证了。在社交圈里她已经声名狼藉了，和翟淼一起运营的网红账号也被波及了，把赚到的钱赔付后，她的积蓄所剩无几。她带着所有的东西离开校园，到了出租屋里，幸好，当时提前租了房子，不然自己要流落街头了。可惜，这个出租屋也待不下去多久了，室友的异样目光和怕惹麻烦的房东通知她限期搬走。最后她搬到了环境更差的城中村。
即使再痛苦，生活也容不得她颓废，从前的兼职和工作都丢了，她只能重新找起。代驾，酒吧，模特，礼仪小姐……这些从前只是过渡性的工作，只要大学毕业就可以不再做的工作，如今又一次成了她的救命稻草，可是，以后自己是不是只能一辈子都做这些工作了，她没有未来了吗？
至于孟宴臣，她已经没有太多精力去想这个人了。这个让她如此痛苦，付出巨大代价的男人，她还爱他，想他吗？她恨他，怨他吗？在这些事发生后，在他羞辱她，她诬告他后，他们大概再也不会相见了，所以无所谓了。
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，所以，叶子，过去的事与人就都封存在过去吧！
叶子，你走错了一次路，难道一生都要走错路吗？此后，在每个因为生活太艰辛，想要彻底堕落的瞬间，她的脑海里就浮现这句话。
在兼职模特的车展上，一看就是风流纨绔的富二代对她动手动脚，她一面勉强自己微笑，一面不动声色的敷衍躲避。可他竟然一直等到她工作结束，追着她，堵她，提出要包养她。
看着这个外表人模人样，甚至可以称得上小帅的富二代，努力向她展现魅力和财力，她竟然想起了孟宴臣。那一瞬间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，再也没有耐心和面前这个令人作呕的男人周旋。她毫不留情的拒绝对方，换来一顿羞辱。但这羞辱其实于她已经不痛不痒，在孟宴臣的戏耍下，她脱胎换骨，脸皮又厚一层。
那天，兼职结束回家的路上，大雨倾盆，她却只有一身单薄的黄色雨衣，没法彻底挡住雨，她有些被浇湿了。但她喜欢这个颜色，在她黯淡无光的生活里，还是需要一些亮眼的颜色点缀的，她苦中作乐的想。
突然，她前面一个骑电动车的人摔倒，人飞出去了，车子卡在丢失井盖的下水口。她赶紧停下来去查看骑车人的伤情，街上因为大雨本就没多少人，她要是不去看，也没有人会停下来帮对方。
幸好，那个人自己爬起来后，只是腿和手擦出血，没有大伤，她帮着对方把卡住的车从下水道口拽出来，边咒骂偷井盖的人，边向她道谢后，那人就推着车走了。
她也继续回家的路程，可几步路后，她开始回头。这下水道口是个隐患，碰上大雨天，隐患加倍。没有人提示，今天不知有多少人会像刚刚那人一样受伤，这次是幸运，他没有大伤，下次呢？如果有人为此受重伤，叶子，你明明知道，却放任，真的问心无愧？
可是，叶子，这和你无关，你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，今天这么累，雨这样大，回家休息不好吗？还有空发善心，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。
她站在喧嚣的暴雨里，给过路的人与车提示，听着那一声声谢谢，她竟然久违的感到快乐，这一刻，从前那个没有犯过错的叶子好像活过来了，她又是那个可以勇敢帮助同事，见义勇为的叶子了，她没有那么卑劣了。
在一个过路人的提示下，她给市政府部门打电话，可雨太大，车堵在路上，她就继续守着那个下水道口，等着工作人员的到来。
可她没想到，她竟然遇到了孟宴臣。
03 傲慢与偏见
傲慢是七宗罪中最原始和严重的罪过。
傲慢孕育偏见，偏见使人愚蠢，而愚蠢往往会让人收获苦涩。
孟宴臣没有想到和叶子的重逢会是这样的场景。
虽然离开警局后他常常回想叶子。设想过很多种他们重逢的情景。也许像从前她又一次成了他的代驾，也许是她出现在他公司附近拍照，也许是她又一次陷入麻烦，被他遇到，也许……
但解决完家里的事情后，他用微信联系过一次叶子，想要再见她一面，虽然没想好见面要做什么，却发现自己被删除了。
他当时是有点生气的，自己不追究她的责任，她竟然删除他。但也明白她不想和自己联系了，想起叶子的质问，为什么要招惹她？他决定如她所愿。不联系就不联系。
但他开始在夜晚，独处在家中喝酒，边喝酒边琢磨和叶子的过去。不去肖亦骁的酒吧，是因为他不想看见那个包厢，他羞愧于那个夜晚对她那样刻薄的自己；也因为那件事后他第一次见肖亦骁，知道了一些从前不知道的事。
肖亦骁和他说，他早知道那个拜金女心术不正，对孟宴臣心怀不轨，都把她开除了还能整出这么大的幺蛾子，当初说她和许沁长得像，只是形似神不似，都不对，她连和许沁比较的资格都没有。
那一刻，孟宴臣发现自己心中对肖亦骁的话非常愤怒，但想起自己的蝴蝶和飞蛾的比喻，他又有什么资格像肖亦骁发火。
他沉着脸问:“你不是说，她自己辞职去当网红去了吗？”
“你当时喝醉了，她私自给你开酒，她肯定那时就想对你不轨，不过被我发现，当然要开除她。”
“是我让她开的酒，她没想对我不轨，你怪她做什么？”
肖亦骁不明白孟宴臣追究这个干嘛。就像不明白为什么孟宴臣要放过那个拜金女，这个发小就是心太软。
“她都诬告你了，还没想对你不轨？是我提前看透了她的本质，但可惜千防万防还是让你遭了一劫，是我对不住你。当初就不该招她进酒吧。还有你也太心软了，以德报怨，也不必对着这种人。”
孟宴臣觉得和肖亦骁的对话就像在审判他自己，他一句也听不下去了。
他冷着脸丢下一句:“我也有错，我没有以德报怨，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，也不要再拿她和许沁比较。”就回了家。此后没有必要，再也不去肖亦骁的酒吧。
原来，那个她问我那两句话的夜晚——你是有什么难过的事吗？那你怎么样才会开心呢？她自己刚刚因为我被开除，她那时不难过吗？为什么还能去关心我？为了我的钱吗？
那个夜晚，他说他一眼就能看透叶子的本质，如今他发现他好像看不透，他没想到叶子会说自己是她的世界里的光，自己这样的人也能做别人的光吗？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？自己真的只是不想让她走歪路吗？
大雨里，看见有人在路边招手，他没想到会是叶子。那一刻，看着淋湿的她，他以为她又遇到困难了，顾不上从前想过无数次的再见应该说什么？只有一句“你怎么了”脱口而出。
没想到她的回答是“前面下水道井盖掉了，你往右边开一点。”他没想到，她没有遇到困难，而是在台风天冒着风险帮助行人躲避危险。
他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能问一句“你就一直站在这吗？”这太危险了，他们不该是这样的场景重逢，她也不该做这么危险的事，自己好像确实见不得她受苦，看不得她淋雨。
他一直盯着她，听她解释她要再呆一会的原因，直到她转移视线向车后座，他才想起，自己的车上还有一个紧急分娩的孕妇，人命关天，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。只能匆匆丢下一句“谢谢，让她注意安全。”
可他情不自禁的回头，打着车后雨刷，想要看清大雨里那个越来越远的黄色身影，就像要彻底看清她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从前那些他欣赏她的瞬间，可以说她是为了博得他的好感，在他面前伪装出来的，那这一次呢？她是为了什么？
把人送到医院后，他不知道为什么，立刻开车回到他们重逢的地点，可是她却不在了，听说有人受伤被救走了，他的心一下被攥紧，听到受伤的是个男人，才放下心来。
他开车在附近转了很久，没有发现她的踪影，最后只得回家。
可这一次，他不想如她所愿了，他想再见她一面，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。昨天，她淋了那么大的雨，如果生病了，在这个城市，她没有家人在身边，谁能照顾她呢？
他先是去了她的出租屋，却被合租的情侣告知她搬走了，他问她为什么搬走，对方还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。女方问他是她什么人？他只能说是朋友。却被告知不知道原因，也没有联系方式。
可转身离开时，他听到了情侣的对话，“不愧是能诬陷大老板强奸的女人，朋友看起来也是个富豪。”
“不知道仗着姿色到底勾搭多少个男人，当初她是不是对你示好过？都犯罪了，还有来找她的。早应该让她搬走，再住下去，还不知道惹来多少麻烦。”
他怒火中烧，转身警告对方，“嘴里干净点，她没有犯罪，她也没有勾搭别的男人，她也看不上你们这样没素质，没教养的男人。”
他知道即使自己不追究，她也会面临一些流言蜚语，可亲耳听到，他忍受不了旁人这么说她。
他没想到这件事会连累她被从住处赶走。
他又想到去学校，当初送校园卡他就知道她的宿舍，可又想起她已经毕业了。但刚刚毕业，学校应该还能联系上她，凭借孟家的关系，他能从学校拿到她的联系方式，可助理告诉他，学校也联络不到她，她早就被退学了。
那一刻，他如坠冰窟，他以为自己不追究，她不会受到大影响，小麻烦就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，但他没想到她会被退学。
他立刻去和校方交涉，说自己没有追究她的责任，为什么要让她退学？证实了心中的猜测，他的父母的指示，之前，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，毕竟他以为因为宋焰的事，经过警局一事，自己说过不追究，他们会有所改变。
这回他必须找到叶子了，他一边动用关系和资源，想撤销她被退学的处分，一边找她。
学校里联络不到她，他想到了宋焰的表妹，翟淼是她的舍友，从前一起创业，关系很好，不知道有没有保持联络，虽然可能性不大，毕竟翟淼是那个拿出证据的人，但他不能放弃。
可是，他从翟淼那没有得到她的联系方式，却得知了另一件无比重要的事，翟淼说，她们那个网红账号早就废掉了，自从叶子把欠她的钱还清，她们就再也没联络过，她也失去了联系她的方式。而欠她的钱，其实还和他有关系，当初翟淼卖假货被抓，被罚款，合伙的那个人就是叶子，她们一人承担近10万块的罚款。叶子去酒吧打工也是因为这件事。
那一刻，他的良心被反复鞭挞，孟宴臣，叶子说的没错，穷确实是原罪，你到底凭什么啊？
每个月助学贷款多少钱，每个月生活费多少钱？你怎么能未知全貌，就傲慢的对她评判。
你以为你给她介绍的体面工作，还有代驾和网红的收入，早足够她还完助学贷款和负担生活费了，所以她还去酒吧工作就是心思不正，要走歪路。你说她自作聪明，其实是你自以为是。
他去了画廊，如果那些同学和老师是她不想再接触的人，那么和退学无关的画廊的员工，能和她保持联络吗？他不知道是想去尝试找到她的联系方式，还是想看看是不是她的学业，工作，朋友，住处，都被自己毁了。
他在画廊的员工那，得知了另一件让他更悔恨的事，出了那件事后，画廊老板就把叶子辞退了，还有，老板从前就骚扰过叶子，当时碍于他的关系，没有太过分，出事后，就不加掩饰的想包养叶子，不成又狠狠羞辱了她。
孟宴臣，你真是大错特错。你不想让她走歪路，想让她好过点，特意挑选过的工作却亲手把她送进人渣手里。你以为她是拜金女，对你没有真心，可她一个漂亮女孩，有那么多富豪可以傍，她从来没有动过心。
你承认吧，你一开始就因为她在酒吧工作对她有偏见，因为她贫穷爱钱，所以对她的一切行为都预设了罪名，用傲慢与偏见，高高在上的对她进行审判。
你自诩和父母，肖亦骁他们不同，到头来，你和他们毫无区别。
你用傲慢与偏见给她定罪，把自己的阴暗情绪发泄在她身上，践踏她的真心，毁了她的人生，孟宴臣，你真该死啊！
他最后通过市政府的接线记录找到了她的手机号码。拨打电话，铃声响起的那一刻，他开始屏住呼吸，期待又害怕，她的反应。
那天，大雨里，她没有拒绝和他说话，提醒他危险，态度似乎很平静。可她又删去自己，换了联系方式，和从前的人都不联络了，现在，她对自己到底怎样想的？
04 我们要互相亏欠
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
警局里歇斯底里的质问，却没有得到真诚答复的叶子，为什么在见到孟宴臣的那一刻，可以那么平静？
因为她从翟淼那得知了她们当初卖假货被抓到，没有被拘留，通报学校，都是因为孟宴臣的关系。甚至她一直拼命打工，想要偿还的那十万块罚款也是孟宴臣垫付的。
出了警局，被那些被她利用发动舆论的同学指责时，她知道是自己罪有应得，所以她真心接受，诚恳道歉。被通报学校，先是导员谈话批评，她也接受，但被通知要被退学时，她崩溃了。
她真的没想到会被退学，她以为孟宴臣说不追究了，处分不会这么重的，她在网上查过，咨询在线律师，她这种情况最大可能的处分是留校察看。
她一直哀求导员和系、教务领导可不可以网开一面，一遍遍解释当事人亲口说过不追究她的责任。最后从前关系不错的导员看她可怜告诉她，这是有人施压了，她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改变结果的。
那一刻，她对孟宴臣的怨恨达到顶峰，他不是说不追究她吗？耍她玩就这么有意思吗？她想要给孟宴臣打电话破口大骂。
但理智回笼，她知道孟宴臣如果要报复，只要不放弃追究她的刑事责任，不申请和解，她会更万劫不复，他实在没必要再来这么一出。所以应该是他说的她斗不过的他母亲和父亲为儿子讨公道。
那她找孟宴臣有什么用？他已经以德报怨，放你一马了。不管他做了什么，你犯罪了，这是事实。人家父母要报复你，他就是真圣人也不会再帮你了。
所以她办完退学手续，就搬出宿舍，彻底离开大学校园了。
走之前，她为了那个被她连累关掉的网红账号向翟淼道歉，她知道翟淼为此耗费了很多心力，那个账号现在每月收入近2万，对翟淼也不是一笔小数目。
翟淼问自己会不会怪她，她有什么资格怪罪翟淼。
翟淼从前没有一件事对不起她，那次卖假货被抓，翟淼在警局，顶着那么大的压力，都没有供出她，还为她垫付罚款，自己现在都没还清这笔钱。
这次也是她先对翟淼撒谎，翟淼是担心自己才会拍到证据，这算是因果循环，报应不爽。
翟淼解释是因为上次在卖假货被抓时，是孟宴臣帮忙。她才知道原来她和孟宴臣的纠葛早就开始了。那一刻，她对被退学这件事没有一丝怨恨了，如果没有孟宴臣，她早就会被刑事拘留了。
如今，她不过是付出她该付的代价，没有遇到孟宴臣，也有的代价。
所以，重逢时刻她才能那么平静，因为不是孟宴臣害得她被退学。
发现孟宴臣后座的孕妇，那一刻她彻底释然了，原来孟宴臣说她自作多情都是真的，孟宴臣真的没有耍她，孟宴臣就是人好，不想自己走歪路，才会帮她。可惜，却被她这种人缠上，害他人生有污点。
接到孟宴臣电话的那一刻，只听到他说“是我”两个字，她悲哀的发现，她就知道对面的人是孟宴臣。
她对孟宴臣能找到她的电话，没有一丝意外，她是在出了警局，被学校开除以后，才彻底意识到孟家到底多有钱有势，孟宴臣和她的阶级有多么天壤之别。自己一直以来和那晚有多么愚蠢。
但她不理解孟宴臣特意找她做什么？所以她主动问:“孟总，您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有空，明天见一面吧？”
被孟宴臣要求出来见一面，她觉得没必要，他们之间再也不见，才是对彼此都好，所以她拒绝了。但她真心诚意的想借着这个机会，给孟宴臣诚恳的道一次歉。虽然是在口头上，但她除此之外，也不能为孟宴臣做什么了。
“孟总，真的对不起，我不该那么陷害您。警局里面，我也不该指责您。祝您以后生活快乐！”
听着叶子拒绝见面，又道歉，一口一个您，还有祝他生活快乐！孟宴臣气笑了。
他是真的搞不懂叶子现在怎么想的，从前他以为他轻易就能看穿她，可现在她就像一个谜。被他害得人生被毁于一旦，她怎么能这么真诚的和他道歉，还记得祝他快乐。
怕她挂电话，他只能赶紧拿解决她退学的事再次要求她见一面，这回对面沉默不语了。
叶子这才明白孟宴臣为什么特意找她，应该是雨天相遇后发现她被退学了，他良心过意不去，又来补偿她了。
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孟宴臣，对她这种人还有这么多怜悯和宽恕。
她答应了见面，她那一刻简直无地自容。但现实容不得她推拒，她已经尝尽了没有大学毕业证的苦楚，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人那么多帮助，最后再厚着脸皮接受一次吧。反正你在他那早就没有任何自尊了，不会更糟糕了。
他们约在孟宴臣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面，时间是孟宴臣下班后。
见到走过来的叶子，他发现她和从前不同了，不只是清瘦了，从前她来见他，一定会画着精致的妆容，眼睛望见他的时候，会瞬间因为惊喜变亮，连脚步都变得轻盈。
可现在她的眼里，没有那些让自己也可以心情变好的情绪了，她很平静，他不喜欢的那种平静。
他看着她站到他面前，突然朝他鞠躬。
“孟总，对不起，我再一次诚恳的向您道歉，还有谢谢您，还愿意帮我这样的人。”
他被她惊到了，怎么一上来又道歉。“坐下，你不用道歉，当初我也有错，我也向你道歉，对不起。”
看着她听话坐下，才又道:“没有特意帮你，只是让学校按照正常程序重新审核罢了。”
两个人气氛很尴尬，因为从前都是叶子绞尽脑汁的引导他们的对话，现在是孟宴臣主动打听她的近况，叶子除了必须的回应，只有沉默。
最后，孟宴臣邀请她去吃晚餐，昨天就拒绝过的叶子，不好意思太不识趣，可她还有晚班工作。只能怯懦着说她有工作，再次道歉。
“还在做代驾？不是可以灵活接单吗？吃完晚饭再去。”
“不是，是在一间酒吧的兼职。”叶子有些脸红道，毕竟自己和孟宴臣的孽缘就是从酒吧开始的，还有她后知后觉，孟宴臣是隐隐不喜在酒吧工作的女孩子的，可能是他老古板吧。
孟宴臣又不喜又担心，就这么缺钱吗？她怎么又到酒吧工作，还不是肖亦骁的酒吧，没人护着，被人欺负了怎么办？
可他不能再说，“缺钱可以和他说”的话，上次在警局，他这话惹怒过她。只能再给她介绍工作。
“不是已经还完罚款了吗？是有什么新的困难吗？酒吧工作不适合你，你还要重新上学，辞掉吧，我这里有一份更适合你的工作。”
叶子真的不懂孟宴臣为什么又一次开始从前的对话，他没得到教训吗？他是对做救世主有瘾吗？他是个好人，但没必要对她这么好，她不配。
他怎么知道罚款的事，从翟淼那里吗？这算不算澄清了那晚他那个助学贷款和生活费的质问？不怪他会那么想你，他第一次问你为什么缺钱，你为了自尊就隐瞒了这件事，最后却为此被质疑，自尊被碾碎。因果无处不在，以后尽量说实话吧。
“不是我遇到的困难，那个台风天，有个大叔为了帮我，受了重伤，他家境不好，有女儿刚考上燕城大学，我有责任帮他凑齐不够的医疗费。”
孟宴臣想起自己那天驱车回去打听到的事，没想到受伤的男人和叶子有这种因缘，但她怎么这么傻，自己都这么艰难，还要帮别人，还为此再去酒吧工作。
“辞掉酒吧的工作，国坤旗下的慈善基金会，对这种做善事受伤的情况有免费救助，他的医疗费完全可以被报销。”
这一刻叶子是真心的高兴，为大叔一家高兴，她太知道这种意外事故，多么轻松就可以毁掉穷人家的幸福。她不想看到善良的人没好报。
孟宴臣确实是大好人，他对做救世主有瘾就有瘾吧！
但自己辞掉酒吧的工作，就没有必要再接受他的工作帮扶了。她真的没脸接受他那么多帮助了。
“谢谢孟总，我替大叔一家谢谢您，您真的是大好人。”
她是不是真的对我只有人好这个评价了，那晚，我那么对她，现在她还这么评价我，是不是那晚她说的话是真心的？
“嗯，加个微信，把那家人的联系方式发给我，会有人去联系他们的。”
“嗯。”
其实不想加微信，虽然觉得很忘恩负义，但她觉得，孟宴臣和她以后还是互不联系比较好。
可为了大叔一家，她还是硬着头皮又一次加了孟宴臣的微信。看到叶子的微信申请的时候，孟宴臣笑了一下。
“这回可以吃晚饭了吗？”叶子给酒吧的工作请了假，被孟宴臣带着去餐厅吃晚餐。
吃的时候她有点肉疼，这餐厅一看就不便宜。从前她为了自尊心，不想单方面占孟宴臣的便宜，也为了有机会和孟宴臣再见，每次交际，都会回请他平价的同类替代品，可现在她才知道不是她自以为是的回请了，就能维护自己的自尊的。价钱不一样就是不一样，阶级不同就是不同。
她不想和孟宴臣再见了，也不想多占他的便宜，所以想AA。等到吃完晚餐，她默默把算过的钱转账给孟宴臣后。
孟宴臣这回真的生气又好笑，这是干什么，从前也没有这样过，自己缺这点钱吗？
“头一次有人和我AA制，下次回请我就可以了。”
AA制是不太符合孟总的身份，可是，哎！
“工作的酒吧的地址在哪？”
“什么？”叶子怀疑自己听错了，他要去酒吧去肖亦骁的酒吧就可以了，问自己工作的酒吧在哪干嘛？替朋友考察对手的实力？没必要吧。
“现在工作的酒吧在哪？”孟宴臣重复了一次。
“您要喝酒，去肖总的酒吧就可以了，我那个工作的酒吧应该没有肖总的酒吧业绩好。我就先回家了，孟总。”
“你管我去哪？上车，酒吧地址。”
“哦。”叶子觉得莫名其妙就被孟宴臣带去自己工作的酒吧。
叶子想着自己都请假了，不好出现在酒吧里，刚说完理由就被孟宴臣带着进入酒吧。
老板和同事很诧异她怎么请假又来了，还和一个看着就非富即贵的男人一起。
孟宴臣看着她和老板和同事的互动，观察了好一会，脸黑了一下。对叶子说道:“辞职去吧。”
叶子见面以后头一次生气，她真觉得孟宴臣有病，这回不是救世主上瘾病，他是莫名其妙病。她确实是打算听他的话，回去好好念书，酒吧的工作确实应该辞掉。就算他怕自己走歪路，就算自己亏欠他甚多，可他凭什么这么武断专制，为自己做决定。
“这个就不牢孟总费心了，您要喝酒吗？我就先回家了。”叶子不肯随他发疯的意。转身打算回家。
“这里还不如肖亦骁那清净，不适合你。”孟宴臣直视叶子的眼睛，看出她有点生气，解释了一下。
“孟总，我刚来才几天，现在辞职一分钱也拿不到。”
“医疗费可以报销，你应该也没那么缺钱了，刚才不还有钱和我AA，转给我呢吗？”
叶子发现他们的争执被老板听到了，算了，被他这么一闹，自己在这是呆不下去了。只能随他的意辞职。果然一分钱也没有，白干。但谁让自己欠孟宴臣的。也不好和孟宴臣生气。
“上车，现在的住址？”
“不用了，孟总，把我放到最近的地铁站就可以。”叶子连忙拒绝。她现在住的那种地方，没有意外，大概孟宴臣一辈子也不会踏足，还是不要让他见识了。
“地址，晚上一个人不安全。”孟宴臣铁了心要看看她现在的住处，她现在虽然有问必答，可和从前还是不一样。
他害她被从以前的住处赶走，有必要确认一下她的现住处，要是合租的室友和以前的那样没素质，没教养怎么办。
自觉亏欠孟宴臣太多，无以为报的叶子，虽然刚刚被他坑了一下，但还是很难违逆孟宴臣的要求。
只能任由孟宴臣把她送到现在住的城中村，进了她的房间。孟宴臣一路上打量着混乱的环境，周围的住户，素质看起来都不太文明。她的房间又小又挤，等听到隔音极差的房子传来夫妻吵架，互相破口大骂，他的眉头已经皱起。
叶子不是很懂他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差，是他坚持要送她回家的，她知道这种环境，大少爷肯定不太适应，但没必要这么生气吧！
算了，我欠他的，让他赶紧走吧。
“你搬回学校住或者换个住处，这环境不太好。很危险。”
叶子的火气这回真的有点压不住了，环境，不清净，环境，太危险，孟宴臣，你有点过分了。
但她还没底气在孟宴臣面前发火，学历，医疗费，自己今天就欠了他两个巨大的人情。
只能冷冷的说一句“便宜就行，也没您想象的那么危险，这周围住的人比您家附近多的多。普通人很多住这样的地方的。”
孟宴臣也知道今天自己有点过分了，连续挑剔她的工作，住处，但把她自己一直放在这样的地方，他还是觉得危险。
最后孟宴臣还是被叶子送走了，毕竟折腾这么一晚上实在不早了。明天两人都要工作。
05 嫉妒的老男人
在我们所有的感情中，最令人迷惑与神魂颠倒的，就是爱情与嫉妒。
在孟宴臣的安排下，秋季学期开始，叶子重新入学大四，退掉了城中村的房子，回到了学校宿舍。
其实她的学分修够了，只需要等到下学期论文答辩，就可以顺利毕业。这一年其实是很自由的一年，她可以选择像从前一样，继续为赚钱忙碌，但经过这段退学的日子，她分外珍惜在学校的时光，她也没从前那么急迫的赚钱欲望了，她想毕业以后继续深造。所以除了一份维持生活的必要勤工俭学工作，她其余时间大都泡在实验室和发paper上。
最初在学校碰见从前的老师和深造的同学，她还是很尴尬。但有些人很温柔宽容，原谅了她，其余人过了刚知晓被利用的情绪上头期，即使不愿原谅，也只是不搭理她罢了。
新认识的舍友和朋友，并不知道她从前的事，或者说至少没有在她面前表露出这种迹象。所以她和他们相处很自在，建立了新的社交圈。她的生活好像在孟宴臣的帮助下焕然新生了，所以她真的很感激孟宴臣，只是对他，她再也没有从前的心动了。
孟宴臣看着叶子的生活重新走向正轨，感到非常满意，但是现在她从不主动联系自己，被他约出来见面时的态度，让他也没那么满意。不过他觉得他有监督她不要再走歪路的权利和义务，所以他会让助理定期汇报她的近况，自己有空也会到学校探望她或者约她出去亲自探看她的近况。
从知道叶子被退学那天，非必要应酬，他就再也没有喝过酒，但他还是会闲暇时刻回想和叶子的过往，雨天重逢前的，雨天重逢后的。他也不知道想这些到底要做什么，直到他得知叶子谈恋爱了。他开始吸烟。
是助理定期汇报告知他的，或者说他自己就早有发现些微迹象，她最近回消息更简短，约她见面也没时间居多，他以为是她最近学业太忙。
他感觉自己很愤怒，她不是说喜欢我吗？就算她被伤害不喜欢我了！她不是说专心学业，要继续深造吗？怎么能沉迷恋爱呢？还是和那样的人恋爱。
助理汇报的资料里，恋爱对象甚至不是她的同学，而是一个还没毕业的音乐学院的学生，整天混在酒吧，livehouse这种地方演出，一心想要出道做歌手。还谈过两次恋爱，这种人能靠得住吗？家境也平平。叶子，将来会出国深造，毕业后进研究所，他们就不是一路人。
他去学校探望她，想要侧面提醒一下她的恋爱对象不靠谱，她应该及时止损。
却没想到和来找她的小歌手撞在一起，看着他们牵手，他觉得实在很碍眼。
叶子把对方带到他面前，和他介绍是她的男朋友。他打量了一下对方，长得是不错，可也就那样，没有自己好，也没有自己高。来找叶子，背着把吉他干什么，是不是为了吸引女孩。
“孟先生，您好，您就是叶子说的好心人吧，谢谢您对叶子的资助。”
她居然用资助她的好心人来定义我们的关系，我们不是朋友吗？他凭什么替她谢我？自以为是。
“你好，我们是朋友，不需要你道谢。”
林凛看了一眼叶子，做出有点委屈的表情。
叶子看孟宴臣对林凛展露攻击性，有点头疼，孟宴臣又要开始发疯了。但他发疯的对象是自己就算了，林凛没义务要因为和自己谈恋爱就也要承受他发疯。
她决定给孟宴臣找点不痛快。“孟总，林凛，今晚在live house有演出，您要去看看吗？”
不喜欢live house的老男人，回你的音乐会去吧！
“可以，我开车带你们去。地址在哪？”孟宴臣想起他们从前一起去live house的经历，还有想继续考察一下她的恋爱对象，同意了她的邀请。
这回轮到叶子被噎到了。林凛看着孟宴臣和叶子之间的互动。倒是很大方的报出地址，感谢孟宴臣愿意欣赏他的表演，还愿意载他们一程。
西装革履的孟宴臣又一次出现在与他有些格格不入的live house，看着叶子和林凛的朋友打招呼，发觉叶子和林凛认识的时间要比他想象的长。朋友对他们的关系知道的非常清楚，对叶子也很熟悉的样子。
这场livehouse的演出比他第一次看要难熬。他看着叶子专注的欣赏林凛的表演，开心的和台上的林凛互动。想着从前叶子说想要学乐器，羡慕在台上表演的人，觉得她大概只是一时被这种感觉迷惑，才会和林凛恋爱。
他有必要提醒她一下，把自己的梦想投射到他人身上，甚至为此恋爱是极其不理智的。如果想抹平从前的遗憾，她应该自己去学习乐器，他愿意教她弹钢琴。
表演结束，趁着演出空隙，欣赏了一晚上孟宴臣的不自在后，叶子觉得这次对孟宴臣的作弄可以停止了，于是问他可以送自己回学校吗？林凛和演出的朋友还有其他事，不能送自己。孟宴臣明显有话要和自己说，不给他机会，他还会来找她。
孟宴臣自然同意了，他本来就是来提醒她及时止损的，今晚观察过后，完全证实他的推论，林凛和她不是一路人，他们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。
看着他们亲密告别，他催促了一下叶子，时间不早了，太晚休息对身体不好。
“资助你的好心人，我怎么不记得你出现在国坤的资助名单上过？”忍了一晚的孟宴臣，刚上车就迫不及待的质问叶子。
“嗯，但我能继续回来读书确实是受到您的资助。”叶子客观评价他们的关系，觉得孟宴臣确实是资助她的好心人。
“我们不算朋友吗？帮助朋友怎么算资助？”
“单方面的帮助失足少女，您这完全可以算作是扶贫了。”叶子很烦孟宴臣这点，他一直不肯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，没有朋友是他们这样的，她和他做不成朋友的。蝴蝶怎么会和他心中的飞蛾成为朋友。
“扶贫，你还真是没良心。”孟宴臣受不了叶子的讽刺。
“您不是一直知道吗，我就是这么没良心的人。”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你要是想要学习乐器，上台表演，我可以教你弹钢琴。”又一次要触碰到从前，他开始转移话题。
“谢谢您，我确实想学乐器，但没必要浪费您的时间，林凛有教我吉他，他说等到我可以熟练弹奏一首指定的曲子，就可以安排我在他们演出时表演一次。”说起这个，叶子倒是很开心，虽然已经过了那个年纪，但从前的遗憾，有机会弥补，还是令人难抑渴望。
孟宴臣现在对林凛的反感达到了见面以后的顶端，又一次确认叶子就是这么被那个小歌手迷惑了。
“你因为这个和他谈恋爱，是不是有点不太理智。你不是希望在学校的汇演上表演节目吗？live house代替不了的。”孟宴臣意有所指的想要让叶子认清和林凛谈恋爱是错误的选择。
“我怎么会因为这个原因和他谈恋爱。孟总，谈恋爱的原因只能是喜欢啊。”对孟宴臣的误解，叶子有种啼笑皆非感，又觉得可怜。孟总，你真的太有意思了。你搞暗恋那么多年，竟然还搞不清谈恋爱这种事。还有你真的有30岁了吗？这是青春期小孩都知道的事。
听到那句喜欢，孟宴臣的心瞬间沉到谷底，他长久以来的猜测成为现实了，她已经不喜欢我了。
他理智上觉得合情合理，在他对她说出那些不可饶恕的话后，在看过自己那么阴暗刻薄的一面后，谁还会喜欢他。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那一晚的自己。
可情感上他觉得委屈又嫉妒，为什么，她可以这么快就移情别恋？那个男孩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，他是她心里新的光吗？他只是不想她走歪路，为什么会有嫉妒这种情绪出现？
“可你们在一起，将来不会有结果的，他想要当明星，你不是要继续深造吗，你们不合适，不会结婚的。”孟宴臣找出他最初来的时候想的理由。
“孟总，大学里恋爱是不需要考虑结婚的事的，您没听过毕业季就是分手季这个说法吗？”叶子这回觉得孟宴臣确实有30岁了。谁会在20岁的时候考虑结婚的事。
孟宴臣被噎住了，但心里放松了一些，看来不是认真的。但他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叶子这种不负责任的感情观。还有那个男孩这么不负责任，不值得她喜欢。
“他连和你的以后都不考虑，不值得你喜欢。你这是浪费时间。”
“浪费，再给孟总科普一句话，青春就是拿来浪费的，浪费在谁身上都是浪费。”
“这又是你自己编的，对吧？”
叶子深刻觉察了她和孟宴臣存在代沟。
“真不是，其实上次那句话也不是我编的，您上网查一下就知道。年轻人的流行语。您就算再没活力，也不至于不上网吧！”
孟宴臣想到那句“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。”他沉默了。
晚上回家后，孟宴臣又一次想要喝酒，可理智抑制了这种冲动，上一次大醉的后果，如今看似弥补了，可他知道，砸碎的东西是没法修复的完好无损的。他承受不住再来一次了，所以他第一次尝试吸烟。
06 血腥爱情故事
千刀万剐的感情才生动
孟宴臣再一次出现在肖亦骁的酒吧包厢里独自喝酒，因为他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彻底完了，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更糟糕了。
时间倒退回三个小时以前，孟宴臣又一次到学校探望叶子，试图劝叶子理智恋爱——和林凛分手。她不再喜欢他没有关系，但既然她对林凛没那么认真，林凛也不适合她，他就不能放任叶子这种不负责任的恋爱观。她不是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吗，时间刚刚好到了该分手的时候。
可被烦了三个月的叶子终于忍不下去了。彻底爆发，决定一次性解决问题。
“孟宴臣，我不是你妹妹的替身，林凛也不是宋焰。请你不要把对她的控制不得转移到我身上。我和林凛恋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。请不要再对我的感情指手画脚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这和许沁有什么关系，我什么时候把你当许沁的替身了？”
“不要装傻，你自己心里清楚。蝴蝶飞走了，拿着飞蛾暂时慰藉自己。但你看错了，我不是飞蛾，我就是我，不是也不会做蝴蝶的替身。”
“不是，你误会了，我为从前的的失言道歉，但我绝对没有拿你当她的替身，我一直分得清你们。”
“孟宴臣，那天你说我不要把我自己想的太聪明，也不要把你想的太傻，你是不会那么轻易地被我糊弄的，这话我现在回送给你。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傻，是不会轻易被你糊弄的。”
“我没有糊弄你。我说的是真话。”他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话语，可一时不知道如何证明。
叶子突然笑了一下，她以为有些话不要剖析的太明白，给彼此留点面子比较好，可孟宴臣非要装傻，她也没办法。
“你知道吗？那天在雨里看见你车上的孕妇，我真的认同了，你从没有耍我，不是我不值得你耍，而是你从前那些我误会了的行为，确实是因为你是个好人，一切只是我自作多情。”
“不是自作多情。”孟宴臣只来得及说这一句话就被叶子又堵了回去。
“当然不是。还记得那个国坤慈善基金会资助的大叔吗？国坤也资助了大叔的女儿，你还和我见过她两次。我是在她身上想明白的。”
孟宴臣不明白这一切和一个他连长相都没记住的女孩又有什么关系。只能听下去。
“你因为愧疚所以又帮我恢复了学籍，那时候我面对你简直无地自容，因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一个害你的人有那么多怜悯和宽宥。
以德报怨，你的行为，当时在我心里只有这个词能够形容。而我当时对自己的形容词，只有忘恩负义，因为即使受了你这么大的恩情，我仍旧认为我们最好不要再见比较好。
我以为你也是这么想的，可我发现你不是。你还试图方方面面控制我的生活。我开始还试图用你就是对做救世主有瘾，不想让我走歪路，来解释。
直到我们和学妹第一次见面，记得吗？她为了父亲的医疗费和学费执意要和我一起到酒吧打工。国坤负担了她父亲的医疗费后，她还有学费，生活费没有着落。所以我被你强制辞职后，她还在酒吧打工。
那天她被客人欺负，又被老板骂哭，太过委屈，但不能让父母知道，所以给我打了电话，你也在，就开车带我去安慰她。我以为你会给她介绍一份类似画廊的工作，可你没有。不过你追加了资助的金额。
后来，得知你就是那个资助她家的好心企业家，她仅仅只是想用自己赚到的钱请你一顿饭，表达感激之情，我以为你会去，可你还是没有。
那个时候我意识到不对劲了，我们简直就是对照组。境遇相差无几的两个人出现在你面前，相貌姣好的，陷入困境的，名牌大学女学生，为什么你的行为如此不同？
我开始试探你，毕竟她也算在你的帮助下脱离困境了，如果你就是怜悯弱小，按照你对我的行为，你会对她的境况关心一二，可我说起她的近况，你并没有多少关心。
控制变量法，最基本的科学实验方法，变量究竟是什么，显而易见，我有一张和你妹妹相似的脸。
你妹妹恋爱了，你很痛苦，蝴蝶要飞走，飞蛾扑向你，所以你即使看不起飞蛾，还是放任了它的接近；你妹妹结婚了，蝴蝶彻底飞走了，那么有必要把可以被控制的飞蛾放在身边，不是吗？”
“不是，叶子，变量不是相似的脸，变量是我的感情，因为我喜欢你。那时候我的大脑还没意识到，但我的心放任你的靠近，逻辑解释不了我的行为，所以我只能用不想让你走歪路来掩盖心动的真相。
因为我喜欢你，所以，我才要保持联络，希望了解你的生活。因为我喜欢你，所以才希望你和林凛分手。”孟宴臣终于说出了他后知后觉的喜欢，可惜下一刻，他坠入了地狱。
叶子反应了一下，觉得孟宴臣和她都很可笑。她本以为剖析到前面那段，就可以停止了，看在孟宴臣确实对自己有恩的情况下，她不想彻底撕破脸的。可孟宴臣找出这么可笑的答案来回应她，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都很可笑，那她也没必要对他留有余地。
“不错的说辞，可记得吗？刚刚说过，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傻，我甚至比你想的还要聪明一点。
那天受伤的大叔是被宋焰所在的消防队救走的，我因此和宋焰的一个同事认识了，我从他那里得到了一点信息，让我得以找到困惑了我很久的答案。
孟总，你说过，你是个商人，不是个圣人。那么作为受害者的你为什么对我，一个加害者，一个你眼中的飞蛾，拜金女，如此愧疚，愧疚到愿意帮我重新入学，你为此耗费了不少心力和资源，不要说是因为你母亲干涉了我的退学一事，你放弃追究我的刑事责任，选择和解的时候，你母亲还没有介入此事。
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我这张和你妹妹相似的脸，但真的吗？那时候，蝴蝶还没彻底飞走呢。你虽然是个好人，但还不是个圣人。我从我自己身上感悟到，每个人做不被他人理解的事时，都必有一个在他自己看来合理的逻辑。
孟总，你的逻辑，是什么呢？我一直在揣测，直到从宋焰的下属那里听到，他们领导已经修成正果的，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。故事里的主角是宋焰和你妹妹，而孟家在这个故事里的前期定位是打压男主角的反派，后期是被打脸的女主角的娘家人。打脸的关键助攻是男主角心善，机智又正义的表妹。
我开始意识到即使我复盘了很多次我们之间的过往，但我还是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，我曾经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，我必须搞清楚所有的真相。我没有你那么多资源，但我还是办成了这件事。
你不是疑惑过我从前和翟淼断联，为什么突然和她又联系起来，因为我需要套她的话，还从她那里发现了事情的另一个疑点。翟淼和我解释她交出视频证据的原因是，你在卖假货时帮了我们，垫付了十万块，还有你是她嫂子的哥哥。但她没有解释她去救我，为什么看到我们的冲突时，她第一反应是偷偷拍下视频。我知道我的揣测很阴暗，但有一个合乎逻辑的猜测不是吗？她认出了你，想起了你们家和她家的仇怨，她发现意外抓到了你的把柄，有了报仇的筹码。
我设法关注宋焰和你妹妹的社交账号，翻阅了很多年的记录，还和那晚警局的值班人员套近乎，多次对你进行套话，多方拼凑下我得知了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，我为此付出惨痛代价的故事。
真相很残酷，你以德报怨，是因为你也不无辜，你利用了我，诱导了我犯罪。但你毕竟还是个好人，所以愿意高尚的放我一马。
我长了一张在你眼里不配的脸，出现在错误的时间，地点，即使在此之前没有伤害过你，但一个被你鄙夷的飞蛾，刚刚好可以利用起来，不用你承担伤害一个好人的负疚感，就可以逼迫你母亲接受惩罚。
所以孟总，你说你喜欢我，谁会喜欢一个人，却毫不手软的利用对方，诱导喜欢的人犯罪？当然，鉴于我是个曾经喜欢一个人，却勒索，诬告对方强奸的人，所以，我是可以理解存在这种喜欢的。
但孟总，你是商人，商人擅长算计；我是个学生，学生擅长学习。我从前做过蠢事，但我还是从中学到了一些东西，确保自己不会再次重蹈覆辙。
所以无论你说你喜欢我，是真是假，都到此为止吧！
如果你想要我做蝴蝶的替身，那可能是我从前模仿许沁打扮的行为给了你错误的印象。我需要解释一下，从前我这么做也不是甘心做替身，只是我很自信你对我有感觉，如果你喜欢那个类型的，我愿意做一些改变，来加深你对我的好感。但我现在已经认识到这是错误的，我的行为落到你眼里，恐怕是我为了拜金，拙劣模仿你的蝴蝶。
如果你真的喜欢我，孟宴臣，我曾经喜欢过你，可在那个夜晚就结束了，我喜欢的是一个虚幻的，我臆想中的你。而你，在雨天看见我冒险帮助行人，认为我本质是个好人，所以愧疚缠身，恐怕喜欢的也不是真实的我。
孟宴臣，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。”
从开头的疑惑到后来的万箭穿心，孟宴臣只想乞求叶子不要再说了。
如果停留在他说喜欢她以前，停留在叶子误会自己是许沁的替身时，他还有信心，他可以解开这个误会。他们还有未来，他还可以有期盼。
可等到那个夜晚的真相从叶子口中说出来，他意识到他的爱情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，就被他自己亲手杀死了。他和叶子完了，彻底完了。
07 食色，性也
饮食男女，人之大欲存焉
看见孟宴臣主动出现在酒吧，肖亦骁有点惊喜和疑惑，孟宴臣很久没有来他的酒吧了，平日里约他总是忙于工作，今天这是吹了什么风？
走上前，想要和好友好好闲叙的肖亦骁，却被孟宴臣身上散发的压抑痛苦之感惊到，这是又怎么了？是和沁儿发生什么事了吗？
看着孟宴臣一言不发的直奔包厢喝酒，想要宽慰他的肖亦骁，刚刚开口，就被打发走，还警告他不许和任何人，尤其是付女士说他的事。无奈只能留他一人在包厢独处。
一杯又一杯酒，那晚和今晚的情景在脑海中来回交错，在氤氲的灯光下，在那晚相同的地点，他的欲望再次升腾，他熟稔又羞愧和痛苦。
等到欲望消退，他叫了代驾想回家，上车后，他却脱口而出改去燕城大学。到了燕城大学的门口，他一遍遍给叶子打电话，直到她答应出来见他。
叶子本以为今晚已经和孟宴臣撕破脸皮，当时哑口无言的孟宴臣是默认她的话，彼此不会再联系了。可他竟然又发疯，万般无奈只得出去见他。
将近午夜，孟宴臣站在空无一人的燕大门口，看到叶子的那一刻他快步走上前去，紧紧抱住她。被惊到的叶子立刻挣扎，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，这种味道加上这个状态的孟宴臣令她不自觉想要回避，可下一刻她真的觉得孟宴臣疯了，被他的举动彻底惊吓到了。
他强制性的低头亲吻她，或者说啃咬她更准确，她既不喜欢他唇间的酒味，更无法接受孟宴臣的行为，他这是在做什么？她奋力推开他，刚要狠狠斥责他，却被他的话定在原地。
“感受到了吗？我的真心。”
“你发什么疯？”
“你说我将你当做孟沁的替身，那我现在告诉你，我是如何分清你们的。我对许沁从来没有男女之欲，可我见你第一眼，我就用男人看女人的标准来看你，你比我小了十岁，可我看你，看不见你是个小女孩，只能看见你是个女人。”
被孟宴臣的话冒犯到的叶子转身，不想和醉鬼纠缠。却被看出她意图的孟宴臣紧紧抓住手腕，扯进怀里，听着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。
“知道我第一次做有关于你的梦是什么时候吗？你将我带回你的出租屋，我在卫生间看到了你的内衣，我当时慌乱的不敢再看，可当晚我的梦里人第一次有了清晰的容貌；那晚你主动献身，我借着醉意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。事后我想要放过你的，可谁让你既胆小到只敢对自己下狠手，又胆大到想和付女士相斗？想知道，后来你又出现在我的梦里多少次，每次你是什么样子？我对你做什么了吗？”
“流氓，你下流！我承认那晚是我主动的，可我没你想的那么下贱。”
被钳制的叶子终于挣扎离开他的怀抱，狠狠的打了孟宴臣一巴掌，羞愤的瞪着孟宴臣。她所有和性有关的经历只有那一晚，对象是面前这个她永远不想再见的男人。而这个人此时在室外，堂而皇之的调戏她，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。她就算再聪明，了解过许多性知识和女性主义，知道不需要为性羞耻，可理论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。
孟宴臣盯着被气得，脸色都透着羞耻的粉红色的叶子，嘴角上扬。
“是，我承认我无耻，下流，可我只能这样向你证明我如何分得清你们。
你说我把你当替身，那我为什么要费力阻止你整容，而不是诱导你整得更像她？我是不喜欢你模仿她打扮，因为从前我每次动心，都是你做你自己的时候。
如果我把你当替身来慰藉自己，想要彻底控制你，我确实是个商人，不会费力帮你恢复学籍，而是乘人之危，直接包养你。
现在你告诉我，我有没有把你当成替身？”
叶子承认孟宴臣的说法说服了她，可这理由不如不知道。看着孟宴臣脸上的笑意，她发现孟宴臣太恶劣了，他是故意的。
“你没有把我当成许沁的替身，所以呢？我说过我不在乎这个了。你利用，诱导我犯罪，我勒索，诬告你强奸。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联系的必要吗？”
“是，我承认那晚我利用了你。可从前我不知道那十万块，试探过你数次，你到底为什么那么缺钱？因为我不想一次就误判你，可每一次我都没有得到合理的答案。你让我怎么想？
那晚我以为你回来是因为见识了我的恶劣，还肯靠近我，喜欢我。那是那晚我第一次感觉到开心，可下一秒你用录像打碎了我的幻想，你要拿我去换废纸，你让我怎么接受？
你说，我喜欢的不是真实的你，因为雨天重逢，认为你是个好人，所以才喜欢你。可从前我误会你时，我还是控制不住为你心动，不由自主的沉沦，所以，无论真实的你是什么样子，我都只会更心动。
你说，因为穷，所以卑微到连动心都有了原罪。不对，我们之间，我的傲慢和偏见才是原罪，因为傲慢，我不能体谅你的生活，因为偏见，我认定你会走歪路。所以，我搞砸了一切。
你说，你是学生，擅长学习，不想重蹈覆辙。那你能不能也从我的经历得到启示，可不可以公平一点，不要一次就判我死刑？我们只做朋友也不可以吗？”
孟宴臣又一次在她眼前落泪，这次她知道了他的泪是为她而落，这个云端之上的商人，多么狡猾，在用示弱来乞求她再次怜惜他。
她不会再次为了他的眼泪就心疼他，可一时间，心里还是五味杂陈。
第一次见他落泪时，她天真的以为他不是高不可攀，她看见了有好感的男人的脆弱，被这种感觉迷惑，以为自己可以为他做些什么。最后献祭自我，成全了他和他所爱之人的圆满。
她没有从前天真愚蠢了，她得到过教训，认清他们之间的差距了。他再不快乐，也轮不到她来心疼。
可他终究对她有恩，她只是不想再继续和他纠缠下去罢了，并不是恨他，要折磨他。不论他对她做过什么，他本质是个好人，不应该因为做好事反而再増痛苦。
“公平？那晚更过分的人是我，算来算去，我终究欠你。所以我更不能明知道你喜欢我，还假装不知，以朋友的名义相处，那只会让你更痛苦，那并不是真正的公平。
还有，我谈恋爱了，我们继续纠缠对林凛也并不公平。
孟宴臣，你放过自己吧！”
叶子直视着孟宴臣的眼睛，希望他能真的听进去自己的话。
“叶子，你说原本你的世界里一片黯淡，突然投进来一丝光，你的心里一下就亮堂起来了。所以你想要去靠近它。
可事实上是相反的，你才是投进我压抑痛苦人生的那束光。
你说我招惹你，没错，我第一次主动招惹你，是你为了帮被占便宜的同事讨公道，莽撞的拿着赔不起的酒瓶去砸人，那一刻，我就从你身上看到了我期盼已久的，不曾拥有过的勇于反抗的精神与力量，所以我不由自主的要靠近你。
你说我对你有恩，你欠我，那么对我来说，做朋友就是你对我的弥补。
可那天在你的出租屋里，我看见了你床头桌子上的自考书，即使我没有帮你恢复学籍，你这样聪明，勤奋，早晚可以重头来过。所以，其实你不欠我，在我心里，我们扯平了。平等不就是做朋友的基础吗？”
看着叶子仍旧不赞同的神色，孟宴臣继续说道:“你不出现，我的人生一摊死水，我被困住了，靠近你，我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，于我而言，那绝不是痛苦，我没有多少要求，仅仅保持联络也不可以吗？”
面对孟宴臣一退再退的恳求，叶子实在是无法再说出拒绝的话。她最后同意了继续联络。让新叫来的代驾将孟宴臣送回家去。
PS:我的理解里，那晚他们真的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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